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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越90载——生日快乐,葛珞斯先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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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请收听制表师葛珞斯·克劳斯(Kurt Klaus)和马库斯·比勒(Markus Bühler)畅谈制表艺术的前世今生。 不要错过这场经典对谈。

无论是烹饪美食,或是漫步沙夫豪森,葛珞斯都享受生活中简单的乐趣。不久之前,他的身边总围绕着他的四只灵缇犬——这在IWC万国表内部无人不知。如今,他有了一个更随和的伴侣:人称“慵懒大贵宾”的Janosh。尽管葛珞斯先生早在25年前就已退休,但他仍保留着自己的工牌,经常造访公司,参与各种项目。毫无疑问,他仍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。当他在走廊踱步时,制表师、研发员、项目经理和营销人员都会友善地向他打招呼:“Grüezi(您好)”或“你好,葛珞斯先生”向他问好。对他们来说,葛珞斯先生是制表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人物(Greatest Of All Time, GOAT),是制表工程的巨匠。人人都对他求知若渴,他也乐于继续投身IWC万国表的制表事业。
为庆祝葛珞斯先生的九十寿辰,IWC万国表日志(The JOURNAL)组织了一场葛珞斯·克劳斯和马库斯·比勒两代制表师的对谈,二者都怀揣着共同的制表热情。了解他们如何回顾制表业的过去和现在。
过去的IWC万国表总部
马库斯·比勒 您也来自圣加仑(Sankt Gallen),是吗?
葛珞斯·克劳斯 对,我太太也是。从制表学院毕业后,我在瑞士西部的拉绍德封(La Chaux-de-Fonds)工作。之后我搬到了格伦兴(Grenchen),她经常来看我。我们很早就谈到结婚这件事,她说:“好啊,我愿意结婚。但请不要在格伦兴结婚!”
马库斯·比勒[笑] 因为那里冬天总是雾蒙蒙的……
葛珞斯·克劳斯 你说得没错,无法反驳。所以,我们去了瑞士东部。
马库斯·比勒 那时候的IWC万国表是什么样的?
葛珞斯·克劳斯 现在位于鲍姆加滕大道(Baumgartenstrasse)的大楼就是当时的主楼。你可以在一楼主入口的左右两侧找到生产部门。左边是ébauche部门[腕表机芯生产和组装]——这么称呼是因为那时候在IWC万国表,我们经常讲法语。另外,我们还有一些精妙的机械控制机器。它们是正规的自动化机器,用来铣削电路板和桥板。
— 时计及机芯组装副总监马库斯·比勒与IWC万国表万年历的创造者葛珞斯·克劳斯先生在IWC万国表交谈
马库斯·比勒 我常回想起那些机器。它们相对较小,每台都有特定的用途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是的,那时候每个小任务都需要不同的机器来完成。不过,当时我觉得这些机器都很大。主入口右边还有一间工具作坊。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。我总是需要为我的原型件打造特殊的工具。我甚至有幸拥有自己的车床。
办公室在二楼,和现在一样。面向莱茵河一侧是制表工坊。我就在顶楼工作。能俯瞰莱茵河,还不赖!我们的机芯组装部也在这里。窗边放着一张长桌,我们并排坐在一起干活。
马库斯·比勒 就像现在的流水线一样……
葛珞斯·克劳斯 是的,可以这么说,但当时还没那么系统化。从1957年1月2号那天开始,我就一直在那里工作。
我初到IWC万国表时,只是一名普通的制表师。我想制作腕表,仅此而已。
— 马库斯·比勒和葛珞斯·克劳斯身穿防静电服参观复杂功能部门
精益求精
马库斯·比勒 和您一样,我也曾担任IWC万国表的原型工程师。这个岗位一直是新研发项目诞生的重要一步。您当时是作为原型工程师入职的吗?
葛珞斯·克劳斯 不,我初到IWC万国表时,只是个普通的制表师。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制作腕表。在学校取得不错的成绩后,我向阿尔伯特·比勒顿(Albert Pellaton)自荐。他认为我成绩优异,但却说:“你要知道,IWC万国表的制表师工作标准更高。”他是个完美主义者。因此,我以初学者的身份加入IWC万国表,负责轮系组装。那时的制造公差不像现在这么严格。当然,我们会将计算精确到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。但齿轮的圆周间隙更大,我们必须调整。这就是制表师的分内工作。
[葛珞斯的双眼开始发光。]在整饰时,我们会使用一种装置调整圆周间隙。它是一个方块状的装置,上面放置器具。然后,你可以拉动一个小杠杆,让宝石慢慢向上移动,圆周间隙就会越来越小。最后,检查员会过来全面检查。
马库斯·比勒 现在仍有这种中途检查——我们称之为流程控制。 现在,我们不再用肉眼来确定圆周游隙,而是用测量机。它会升起所有齿轮的小齿轮来测量圆周间隙。这样一来,制表师就能知道分钟齿轮需要多大的间隙。以前我们是在整饰后的轮系上确定间隙,想想真是有趣。现在我们会分开校正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是的,我们必须拉动杆杠。它缓缓将宝石向上推至底板,“嗖”的一声......工作就完成了。
— 葛珞斯和马库斯在IWC万国表制表中心的复杂功能部门检查组装过程
— 葛珞斯是IWC万国表表冠式万年历系统的发明者,在广大腕表爱好者中享有很高的声望
“一切才刚开始”
马库斯·比勒 IWC万国表当时是怎么从一众腕表品牌中脱颖而出的呢?
葛珞斯·克劳斯 正如阿尔伯特·比勒顿所言:“IWC万国表制表师的工作标准总是更高。”
马库斯·比勒 23年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。我以相当不错的成绩完成了在IWC万国表的学徒计划,并受聘成为原型制表师。Ronald Jäger[生产经理]说:“你的成绩不错,但一切才刚开始。”他说得对——挑战仍然艰巨。对腕表的耐用性和防水性要求越来越高,使新机芯的开发面临更多挑战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对,没错。
马库斯·比勒 万年历的开发团队有多少人?
葛珞斯·克劳斯 [笑着指了指自己] 我差不多是一个人完成了全部设计。我用那台出色的钻孔机制作组件。我敢说那台机器现在已经没有了。
马库斯·比勒 是,我记得它。在以前的培训工坊里见到过。我还用它制作了我的陀飞轮。它十分精确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我非常喜欢那台机器。我可以用它做任何东西!我甚至用它制作了第一枚万年历的整个模组底板——换句话说,它无所不能!铣削、钻孔……
马库斯·比勒 真是了不起!很难想象,如果没有CNC机器,要怎么开发零件。我们开发新机芯时,一切都从研发人员开始,但所有负责后续生产制作的部门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。从第一步开始,我们必须确保,一方面可以使用最先进的机器,另一方面,整个流程——质量控制、采购零件——整个过程受到把控。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达到最佳生产效果。
另外,我们必须在早期就考虑到机芯组装的工业化:第一块底板、齿轮系桥板、组件——全部都要先在计算机上进行3D模拟拆卸和组装。这样制表师就能够检查组装的可行性,并排查潜在的小问题。[葛珞斯轻笑]
葛珞斯·克劳斯 对我来说最兴奋的事情,莫过于见证过去和现在的制表工艺,以及IWC万国表如何年复一年地持续发展。这真的是我制表生涯中的非凡体验!
— 两位制表师在IWC万国表制表中心漫步,探索马库斯·比勒的工作空间。
能够完整地组装一枚腕表,然后欣赏它的完美运作。对我而言,就是制表的自豪感。
组装和超声波清洗槽带来的乐趣
马库斯·比勒 您最喜欢哪项工作?
葛珞斯·克劳斯 一开始是基础的制表工作。能够完整地组装一枚腕表,然后欣赏它的完美运作。对我而言,就是制表的自豪感。维修也是一样,回想起我们第一次使用超声波时——它是当时最先进的技术。
马库斯·比勒 超声波清洗槽……
葛珞斯·克劳斯 没错,大型超声波清洗槽,能清洗所有的腕表零件。作为负责维修的制表师,我们会拆开机芯,将每个零件放入超声波清洗槽,之后再重新组装。我们管这叫“Wäschchuchi”[瑞士德语的“洗衣房”]。不过,比勒顿先生听到后并不太高兴。
马库斯·比勒[笑] 是的,我能想象出他的表情。如果有人手腕上戴着您的万年历腕表,您有什么感受?
葛珞斯·克劳斯 我会有强烈的满足感。如今的万年历腕表和我在80年代绘制的基本相差无几,它们从未消亡,至今仍然存在。即使已经过了40年,在保持相同功能的同时,亦在不断更新。今年,永恒历腕表面世了。真是非常了不起的作品!
— 葛珞斯和马库斯在原型制作和迷你系列部门检查组件
与70年前相比,今天的制表工艺其实并无不同。看着制表师们伏案工作,用镊子小心地插入齿轮,让我回忆起70年前做同样工作的情景。那时候,我还在用手锉削杠杆呢!
— IWC万国表万年历的创造者葛珞斯先生与时计及机芯组装副总监马库斯·比勒为在制表中心的漫步作总结
少即是多
马库斯·比勒 那时候您能用的工具不多,例如对数表。你用有限的资源,收获巨大的成就,进而使我们的万年历脱颖而出:它仅需通过表冠校正。这种以少胜多的方式,仍然影响着我们的思维方式。我们总是问自己,一项功能真正需要的部件有哪些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后来我才发现,其实可以用计算器计算对数。于是我买了一台HP的袖珍计算器。它涵盖所有的三角函数。从此,我完全忘记了对数表的存在。
[马库斯掏出手机,展示了一款带有HP计算器的应用。]
马库斯·比勒 现在我还专门用这款HP计算器的电子版。
葛珞斯·克劳斯 是的,我就是因此接触了数字化。与70年前相比,今天的制表工艺其实并无不同。看着制表师们伏案工作,用镊子小心地插入齿轮,让我回忆起70年前做同样工作的情景。那时候,我还在用手锉削杠杆呢!
马库斯·比勒 没错,很多还是老样子,但现在我们应用了更多数字化支持。借助现代CNC机器、线切割和3D打印,过去必须手工制作的原型可以更快地生产出来。没有这些技术,Ceratanium®瓷化钛金属根本不可能实现。
我们可以聊上好几个小时,但为了总结这次谈话,我有个私人问题:您会在工作之外约见同事吗?
葛珞斯·克劳斯 我还记得那次在Hombergerhaus的一次圣诞晚餐。我们吃了肉奶酪(Fleischkäse)和瑞士薯饼(Rösti),还在IWC万国表运动俱乐部打了网球。但老实说,工作之余,我并不常社交。我想我在这方面有点古怪。五年来,我几乎都是这样看世界的[模仿制表师的姿势],直至万年历完成。我的家庭就是我的全世界。我在1957年1月2日加入IWC万国表,并在同年3月2日结婚。1958年1月,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。从那时起,家庭就是我的一切。
采访结束后,葛珞斯先生拍了几张大头照。在摄影师布景时,葛珞斯先生在手机上查看电子邮件——他不浪费每一分钟。他已完全融入这个数字化时代,愿意洗耳恭听抛给他的各种创意。“我一直都乐意帮忙。”他这样说道。尽管如此,他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晚上踩着舒适的Finken(瑞士德语“拖鞋”),给自己准备一顿美味的晚餐。明天,他将全身心投入他的第二大乐趣:他的花园。修剪灌木不是他的专长,但他喜欢种植和照料花卉。至于他的90岁寿辰?和往常一样,他会和两个孩子以及贵宾犬Janosh一起安静地庆生。